銀行轉型2020,誰是王者?
銀行轉型2020,誰是王者?
來源|21世紀經濟報道
随着利率市場化的推進,商業銀行息差收窄,其盈利能力受到考驗。在此背景下,依靠息差的傳統模式亟待變革,發展中間業務成爲應對挑戰的轉型方向。事實上,中間業務收入規模與營收占比的高低,已成爲衡量一家銀行“輕型化運營”水平的典型特征。
中間業務具有資本占用低或不占用、穩定性好、持續性強、風險低等特點,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商業銀行的核心競争力和創新能力。一般情況下,中間業務品種較爲豐富、占比較高的銀行可以獲得更高的ROE,在市值上也更能獲得認可。
2000年以來,我國銀行業中間業務經曆了高速發展階段,中收占比由不足5%達到了目前約20%的水平,已經成爲銀行收入的重要來源。今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對商業銀行中間業務收入影響幾何?哪些銀行的中間業務表現突出?本文通過36家A股上市銀行半年報數據進行分析。
中收業務收入增速放緩
中間業務不構成商業銀行表内資産和負債,形成銀行非利息收入,在财報上計入“手續費及傭金淨收入”。因此,本報告将中間業務收入對應到利潤表“手續費及傭金淨收入”一項。整體上看,中收規模和商業銀行資産規模大體一緻,呈現出國有大行高于股份行、股份行高于城商行、城商行高于農商行的趨勢。
今年上半年,四大行中收規模仍居前四。Wind數據顯示,36家A股上市銀行中,今年上半年工商銀行中間業務收入規模最高,達到889億;其次爲建設銀行,達800億;農業銀行和中國銀行中間業務收入規模在500億左右。
國有大行依托其強大的渠道優勢在中收規模上占據着重大優勢,但以股份行爲首的一批銀行大力開拓布局,中間業務取得了較好的業績成果。數據顯示,中收規模位列第五的爲招商銀行,上半年其中間業務收入爲422億,距離中行僅差80億。其次爲興業銀行、民生銀行、中信銀行、浦發銀行。前述五大股份行的中收規模均已經超過交通銀行。
城商行方面,甯波銀行中收規模最高,其中間業務收入爲52億,其他城商行中收規模在2億-52億之間。農商行中,除渝農商行中收規模超過10億外,其他幾家在1億左右。與國有大行、股份行相比,農商行中收規模體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一方面,其中間業務種類較少,另一方面經營中間業務能力不足。
值得注意的是,招商銀行、平安銀行和甯波銀行要比同規模的銀行實現更多的中間業務收入。他們在中間業務方面探索較多,甚至在行業内形成頗具特色的标簽,被稱爲“輕型銀行”。例如,招商銀行的中收規模明顯大于交行;平安銀行的中收規模明顯大于光大銀行;甯波銀行的中收規模明顯大于北京銀行、上海銀行、江蘇銀行。
從增速看,今年上半年36家上市銀行合計實現中間業務收入5315億,相比去年同期增長約4.7%,而去年上半年增速爲9.8%。換言之,今年上半年上市銀行中收增速明顯放緩。從數量看,今年上半年增速低于10%的銀行一共19家,而去年同期爲14家。
究其原因,疫情對部分中間業務收入形成影響。此外,疫情影響之下實體經濟經營困難,監管部門要求銀行加大對實體經濟的讓利力度。6月17日,國務院召開常務會議,要求進一步通過引導貸款利率和債券利率下行、支持發放小微企業無擔保信用貸款、減少銀行收費等一系列政策,推動金融系統全年向各類企業合理讓利1.5萬億。其中,減少銀行收費政策就會影響到多項商業銀行中間業務收入。
工行在半年報中表示,在疫情沖擊背景下,本行仍堅持經營轉型和落實減費讓利政策,結算清算及現金管理、投資銀行和擔保及承諾等中間業務收入同比減少。财報顯示,工行上半年中收規模889億,相比上年同期僅增加4億。
被業内視爲“輕型銀行”代表的招商銀行,上半年中收規模爲422億,相比去年同期增長8.46%。招商銀行副行長王良在該行業績會上表示,上半年手續費及傭金淨收入增長略有放緩,主要是因爲收入增長結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一方面,一季度招行信用卡業務受到疫情沖擊,無論是信用卡消費額還是貸款規模都出現了下降。這給我們的手續費收入帶來了很大的缺口,也是最主要的方面。”王良稱,“另一方面,由于線下銷售受到疫情防控、人員隔離等多方面的影響,代銷保險、信托計劃等手續費收入相比去年同期出現減少。”
在整體增長放緩的背景下,杭州銀行中間業務尤其亮眼:上半年杭州銀行實現中間業務收入約18億,相比上年同期增加一倍多。主要因爲理财業務手續費收入增加、債券承銷等投行業務規模擴大帶來投行業務手續費增加。
股份行中收占比較高
在各類指标中,中間業務收入/營業收入是衡量銀行中間業務水平的重要指标。具體而言,中間業務收入規模與營收占比越高,一家銀行“輕型化”特征越明顯。
國内銀行的中間業務收入占比雖有波動,但總體呈現上升的趨勢。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36家上市銀行合計實現中間業務收入5315億,占同期營業收入的19.5%,該占比和去年同期大體持平(19.8%)。從銀行類型來看,國有6大行、9家股份行、13家城商行以及8家農商行的中間業務收入/營業收入分别爲17.6%、25.6%、14.3%、6.6%。
整體看,股份行的中間業務收入占比明顯高于其他銀行。其中,興業銀行最高爲30.22%,位于36家上市銀行榜首。此外,民生銀行、招商銀行、平安銀行、中信銀行、浦發銀行、華夏銀行等6家股份行中收占比也超過20%,最低的浙商銀行也有11.78%。
除郵儲銀行外,國有大行中收占比在15%左右。其中建行最高達到20.6%,在36家銀行中居第八位。郵儲銀行占比較低,主要因爲代理模式下,郵儲銀行每年爲郵政集團代理金融網點提供的金融服務支付一定比例的手續費,代理網點産生的中間業務收入由銀行轉移給了郵政集團,因此不體現爲郵儲銀行的手續費及傭金淨收入。
城商行差距較大,甯波銀行的優勢最爲明顯,在36家銀行中居第四位。甯波銀行中報顯示,2020 年上半年公司實現手續費及傭金淨收入52.02 億元,同比增長 46.48%;在營業收入中占比爲 26.03%,同比提升4.1個百分點,在同業中進一步體現出優勢。但部分城商行中收占比不足10%,農商行則大多低于5%。
對于諸多城商行、農商行而言,中間業務收入已經成爲營業收入結構中的一個明顯短闆。如以股份行爲參考,城商行、農商行提升空間在10個百分點左右。相較傳統表内業務,中收業務涉及領域廣,對從業人員業務素質要求高,在拓展時難度更大,因此城商行、農商行發展中收業務面臨的挑戰不小。
中間業務各有優勢
商業銀行中間業務類型衆多,各銀行财報統計歸口不一。比如,因2014年《商業銀行中間業務暫行管理辦法》未明确理财業務,銀行财報對理财業務的會計處理各異,有的計入代理收入或者托管業務收入,有的仍然計入理财業務收入。這缺少明細數據進一步調整,因此橫向比較隻能相對反映各銀行的中收結構情況。
本文根據業務模式主要分爲七類:銀行卡業務、理财業務、結算及清算業務(含電子銀行業務)、投行咨詢業務(含債券承銷業務)、擔保承諾業務、托管及其他受托業務、代理及委托業務。
分類型來看,國有六大行由于客戶基礎較爲雄厚,中收業務類型也比較豐富,除傳統的銀行卡業務、結算清算類業務以及代理類業務外,投行咨詢業務、托管、擔保承諾等業務也均有一定地位。計算來看,其中收業務收入主要集中在銀行卡業務、結算類業務和代理業務,三者合計占全部中間業務收入的60%左右。
和其他類型銀行相比,國有大行結算清算業務占優。結算清算業務是銀行傳統中間業務,主要包括支付結算和現金管理。由于結算清算業務需要全國乃至海外的網絡和強大的基礎設置來支持,因此該類業務收入一直以來是國有大行中間業務收入的主要來源。
但這一中間業務也面臨新的變數。一方面,監管部門近年來一直在推動銀行減費讓利于企業,如取消個人彙款業務費用、降低部分彙款手續費用,這将導緻結算清算業務收入相應減少。另一方面,第三方支付迅速增長,但支付機構需爲備付金賬戶支付清算結算手續費。在今年疫情影響之下,網上消費的替代性增長必将帶來結算清算收入的增加,但減費讓利将導緻收入減少。
以工行爲例,2018年、2019年結算、清算收入均大幅上漲20%左右,其财報指出,主要是第三方支付業務增長較快帶動收入增加。今年上半年工行結算清算業務收入205.44億,同比下降1.6%。工商銀行在财報中稱,主要是落實減費讓利政策,結算清算收入下降。
股份行方面,銀行卡業務收入占全部中收的45%,代理業務占比約15%,二者合計占比達到60%左右。另外托管類業務、投行咨詢類業務、擔保承諾類業務合計占兩成左右。
2014年《商業銀行服務價格管理辦法》出台後借記卡服務費用基本取消,銀行卡收入主要是信用卡收入,包括利息收入、分期手續費、刷卡手續費、違約金,因此銀行卡業務收入主要來自信用卡。上半年由于疫情影響,尤其是2-3月間很多消費都停滞,信用卡業務受到重大影響。
以中信銀行爲例,該行今年上半年銀行卡手續費收入159.14億,相比去年同期下降5%,占手續費及傭金收入的比重爲57%,相比去年同期下降了10個百分點。中信銀行稱,主要受疫情影響,客戶消費意願下降所緻。
對城商行來說,其客戶優勢弱于大行及股份行,因此大部分城商行的中收主要依賴于代理類業務:統計數據顯示,13家A股城商行代理業務收入占比平均爲31%,其中鄭州銀行占比最高達69%。
代理業務包括銀行替客戶代理銷售、收付及委托、結算、交易等業務。代理業務客戶主要是當地企業、政府、事業單位,因此長期在當地深耕細作的城商行和農商行有明顯優勢。代理業務收入占比,大體呈城商行及農商行高于國有大行、國有大行高于股份行的态勢。
如北京銀行在中報回顧業務發展重點時稱,設立機構業務部,提升機構業務戰略定位。開通通州區級财政授權支付委托代理業務,成爲繼2003年招标後,17年來唯一一家新增的代理銀行。圓滿完成北京市财政局市級财政集中收付業務半年對賬,保障防疫期間财政收支順利。
财報顯示,今年上半年北京銀行代理業務收入23.41億,相比上年同期增長8%,其代理業務收入規模甚至超過工行(10.57億)、光大銀行(21.44億)等大中型銀行。
農商行代理業務收入占比亦較高,但其中收業務類型較爲單一,投行咨詢、擔保承諾、托管等業務鮮有涉及。這可能與農商行體量較小且人才儲備不足相關。
總體看,國内商業銀行中間業務收入的結構雖然存在一定差異,但整體上共性特征更爲突出,更多的中收業務主要依賴于銀行卡業務、結算清算業務和代理類業務,而投行咨詢業務、托管業務、擔保承諾等中收業務的貢獻比例仍然比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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