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通貨膨脹意味著社會整體物價水準大幅上漲,在此過程中,原材料上漲幅度通常高於終端產品。微觀層面,生產者利潤被不斷擠壓,擴大再生產的動力減弱,不願為消費者提供更多產品。宏觀層面,這導致產業結構轉移甚至產業空心化,最終可能出現產業失衡和經濟增速下降。銀保監會副主席肖遠企日前在《中國金融》撰文稱,未來一段時間,國際金融市場動盪和債務風險上升、通脹率持續高企以及緊縮政策與經濟增長如何平衡等難題,可能成為世界經濟發展面臨的主要挑戰。文章顯示,目前,全球多個主要經濟體通貨膨脹率持續攀升,達到近幾十年來的高位。美國2022年6月份消費者價格指數(CPI)同比上漲9.1%,繼5月之後再次刷新1981年11月以來的最高紀錄。與此同時,歐元區6月通脹率升至8.6%,德國、法國、英國三大歐洲經濟引擎的通脹率分別高達7.6%、5.8%、9.4%,遠超近十年的平均水準。日本核心消費者通脹率達2.2%,連續3個月高於日本央行2%的目標。部分發展中國家通脹率已超過10%,斯里蘭卡、土耳其等國的通脹率甚至分別高達59%、80%。“一些國家的居民生活和經濟運轉,已因高企的通貨膨脹出現嚴重困難。在全球經歷持續多年的低通脹之後,高通貨膨脹再度備受矚目,隨著食品、能源價格繼續上漲,各國的態度與政策取向尤為引人關注。”肖遠企寫道。肖遠企表示,靠通貨膨脹來刺激經濟從長期來看是飲鴆止渴。通貨膨脹可能確實可以在短期內提振經濟、降低失業。但長期來看,在“貨幣中性”影響下,超額貨幣投放的唯一結果只會是物價水準的上升,實際產出增長不會受到影響。宏觀經濟決策應盡力避免這種情況出現。為什麼發達經濟體對通貨膨脹感知突然明顯?肖遠企認為,主要發達經濟體出現高通脹的原因有很多,直接原因來自供給側方面,如新冠肺炎疫情和烏克蘭危機等特殊因素造成全球供應鏈、產業鏈不暢,以及農產品、大宗商品供應受阻等。但從根本上說,還是在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和2020年以來新冠肺炎疫情的兩次應對期間,政府赤字和貨幣供應大幅增加所致。“此前數十年時間內,主要發達經濟體對於通貨膨脹的感知極不明顯,甚至認為通貨膨脹已經從經濟生活中徹底消失。但近一年多以來,隨著物價水準迅速抬升,情況出現巨大扭轉,通貨膨脹成為政治經濟社會生活各方面的一個重要關注點。”肖遠企表示,產生這種變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不同收入人群的敏感性差別;二是基本生活必需品價格的變化;三是資產價格因素的影響。肖遠企表示,居民收入增加,直接用於消費支出的資金比重日益下降,用於投資的比例越來越高。人們關注的不僅僅是CPI籃子裏權重占比較大的商品,資產等日常消費之外的價格也日益影響著居民的購買意願、支付能力。國際金融危機以來,在長達十多年的量化寬鬆政策下,主要發達經濟體資產價格普遍上漲,資本市場和房地產價格漲幅遠超生活必需品。“相關財富效應深刻影響居民消費行為,提高了居民對通貨膨脹的容忍度。”肖遠企表示,但是,隨著過度寬鬆貨幣政策的退出,股票和房地產市場已經開始調整。截至2022年6月末,美國三大股指分別較高點跌去15%、21%和30%,法國、德國和日本股指下跌17%、20%和8%,美國和歐元區的房地產價格季度環比增幅分別從5.5%和3.2%放緩至3.6%和1.7%。居民帳面財富的縮水,也使更多民眾對通貨膨脹更加敏感。靠通貨膨脹來刺激經濟從長期來看是飲鴆止渴肖遠企表示,靠通貨膨脹來刺激經濟從長期來看是飲鴆止渴。菲利普斯曲線所提出的通貨膨脹與失業之間的權衡取捨並不是“萬靈藥”。通貨膨脹可能確實可以在短期內提振經濟、降低失業。但長期來看,在“貨幣中性”影響下,超額貨幣投放的唯一結果只會是物價水準的上升,實際產出增長不會受到影響。宏觀經濟決策應盡力避免這種情況出現。肖遠企表示,靠通貨膨脹刺激經濟不利於擴大社會再生產,會阻礙轉型升級和結構性改革,從長期來看不可持續。高通貨膨脹意味著社會整體物價水準大幅上漲,在此過程中,原材料上漲幅度通常高於終端產品。肖遠企舉例,2022年第二季度以來,美國PPI月度同比增幅分別達到11%、10.8%、11.3%,高於同期CPI 8.3%、8.6%、9.1%的增幅。“微觀層面,生產者利潤被不斷擠壓,擴大再生產的動力減弱,不願為消費者提供更多產品。宏觀層面,這導致產業結構轉移甚至產業空心化,最終可能出現產業失衡和經濟增速下降。”肖遠企表示。靠通貨膨脹刺激經濟會阻礙轉型升級和結構性改革。肖遠企認為,過度貨幣投放形成的經濟繁榮本質上是虛假繁榮,突出表現為名義資產價格的虛高。事實上,如果過於依賴這種虛假繁榮,經濟增長的內在推動力,即勞動生產率的提高速度可能會顯著放緩。虛假繁榮反而抑制了經濟社會進步的動力。據統計,美國、德國、英國以索洛剩餘(指除勞動和資本投資貢獻外,由綜合要素生產率帶來的產出的增長)形式衡量的全要素生產率增幅,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後10年,較危機前10年分別降低了6.5個、2.2個和13.6個百分點。肖遠企表示,這說明雖然通過實施極度寬鬆貨幣政策,主要發達經濟體表面上走出了危機陰霾,但實體經濟受到的損傷和扭曲,並沒有得到有效修復。靠通貨膨脹刺激經濟從長期來看不可持續。肖遠企認為,短期內注入大量流動性,雖然有可能暫時拉動經濟增速,但會導致物價上漲,市場主體杠杆率也會隨著寬鬆金融條件“水漲船高”,蘊含極大的潛在風險。“債務規模不能無限擴大,一旦政策出現擾動甚至轉向,就可能面臨‘明斯基時刻’(即資產價格崩潰之時)。”他寫道,目前,主要發達經濟體增長前景趨弱,但為抵抗通脹不得不採取緊縮性政策。長期寬鬆環境助長的高債務,已成為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新興市場也不能倖免。文章顯示,據統計,截至7月上旬,新興市場國家貨幣匯率年內貶值幅度平均達5.24%,外債總額是外匯儲備的2.6倍,達到近年來的高位。斯里蘭卡政府已由於“資不抵債”宣佈破產,孟加拉也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申請緊急貸款支持,阿根廷和土耳其年內匯率貶值幅度分別達23.3%和16.5%。
高通貨膨脹意味著社會整體物價水準大幅上漲,在此過程中,原材料上漲幅度通常高於終端產品。微觀層面,生產者利潤被不斷擠壓,擴大再生產的動力減弱,不願為消費者提供更多產品。宏觀層面,這導致產業結構轉移甚至產業空心化,最終可能出現產業失衡和經濟增速下降。銀保監會副主席肖遠企日前在《中國金融》撰文稱,未來一段時間,國際金融市場動盪和債務風險上升、通脹率持續高企以及緊縮政策與經濟增長如何平衡等難題,可能成為世界經濟發展面臨的主要挑戰。文章顯示,目前,全球多個主要經濟體通貨膨脹率持續攀升,達到近幾十年來的高位。美國2022年6月份消費者價格指數(CPI)同比上漲9.1%,繼5月之後再次刷新1981年11月以來的最高紀錄。與此同時,歐元區6月通脹率升至8.6%,德國、法國、英國三大歐洲經濟引擎的通脹率分別高達7.6%、5.8%、9.4%,遠超近十年的平均水準。日本核心消費者通脹率達2.2%,連續3個月高於日本央行2%的目標。部分發展中國家通脹率已超過10%,斯里蘭卡、土耳其等國的通脹率甚至分別高達59%、80%。“一些國家的居民生活和經濟運轉,已因高企的通貨膨脹出現嚴重困難。在全球經歷持續多年的低通脹之後,高通貨膨脹再度備受矚目,隨著食品、能源價格繼續上漲,各國的態度與政策取向尤為引人關注。”肖遠企寫道。肖遠企表示,靠通貨膨脹來刺激經濟從長期來看是飲鴆止渴。通貨膨脹可能確實可以在短期內提振經濟、降低失業。但長期來看,在“貨幣中性”影響下,超額貨幣投放的唯一結果只會是物價水準的上升,實際產出增長不會受到影響。宏觀經濟決策應盡力避免這種情況出現。為什麼發達經濟體對通貨膨脹感知突然明顯?肖遠企認為,主要發達經濟體出現高通脹的原因有很多,直接原因來自供給側方面,如新冠肺炎疫情和烏克蘭危機等特殊因素造成全球供應鏈、產業鏈不暢,以及農產品、大宗商品供應受阻等。但從根本上說,還是在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和2020年以來新冠肺炎疫情的兩次應對期間,政府赤字和貨幣供應大幅增加所致。“此前數十年時間內,主要發達經濟體對於通貨膨脹的感知極不明顯,甚至認為通貨膨脹已經從經濟生活中徹底消失。但近一年多以來,隨著物價水準迅速抬升,情況出現巨大扭轉,通貨膨脹成為政治經濟社會生活各方面的一個重要關注點。”肖遠企表示,產生這種變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不同收入人群的敏感性差別;二是基本生活必需品價格的變化;三是資產價格因素的影響。肖遠企表示,居民收入增加,直接用於消費支出的資金比重日益下降,用於投資的比例越來越高。人們關注的不僅僅是CPI籃子裏權重占比較大的商品,資產等日常消費之外的價格也日益影響著居民的購買意願、支付能力。國際金融危機以來,在長達十多年的量化寬鬆政策下,主要發達經濟體資產價格普遍上漲,資本市場和房地產價格漲幅遠超生活必需品。“相關財富效應深刻影響居民消費行為,提高了居民對通貨膨脹的容忍度。”肖遠企表示,但是,隨著過度寬鬆貨幣政策的退出,股票和房地產市場已經開始調整。截至2022年6月末,美國三大股指分別較高點跌去15%、21%和30%,法國、德國和日本股指下跌17%、20%和8%,美國和歐元區的房地產價格季度環比增幅分別從5.5%和3.2%放緩至3.6%和1.7%。居民帳面財富的縮水,也使更多民眾對通貨膨脹更加敏感。靠通貨膨脹來刺激經濟從長期來看是飲鴆止渴肖遠企表示,靠通貨膨脹來刺激經濟從長期來看是飲鴆止渴。菲利普斯曲線所提出的通貨膨脹與失業之間的權衡取捨並不是“萬靈藥”。通貨膨脹可能確實可以在短期內提振經濟、降低失業。但長期來看,在“貨幣中性”影響下,超額貨幣投放的唯一結果只會是物價水準的上升,實際產出增長不會受到影響。宏觀經濟決策應盡力避免這種情況出現。肖遠企表示,靠通貨膨脹刺激經濟不利於擴大社會再生產,會阻礙轉型升級和結構性改革,從長期來看不可持續。高通貨膨脹意味著社會整體物價水準大幅上漲,在此過程中,原材料上漲幅度通常高於終端產品。肖遠企舉例,2022年第二季度以來,美國PPI月度同比增幅分別達到11%、10.8%、11.3%,高於同期CPI 8.3%、8.6%、9.1%的增幅。“微觀層面,生產者利潤被不斷擠壓,擴大再生產的動力減弱,不願為消費者提供更多產品。宏觀層面,這導致產業結構轉移甚至產業空心化,最終可能出現產業失衡和經濟增速下降。”肖遠企表示。靠通貨膨脹刺激經濟會阻礙轉型升級和結構性改革。肖遠企認為,過度貨幣投放形成的經濟繁榮本質上是虛假繁榮,突出表現為名義資產價格的虛高。事實上,如果過於依賴這種虛假繁榮,經濟增長的內在推動力,即勞動生產率的提高速度可能會顯著放緩。虛假繁榮反而抑制了經濟社會進步的動力。據統計,美國、德國、英國以索洛剩餘(指除勞動和資本投資貢獻外,由綜合要素生產率帶來的產出的增長)形式衡量的全要素生產率增幅,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後10年,較危機前10年分別降低了6.5個、2.2個和13.6個百分點。肖遠企表示,這說明雖然通過實施極度寬鬆貨幣政策,主要發達經濟體表面上走出了危機陰霾,但實體經濟受到的損傷和扭曲,並沒有得到有效修復。靠通貨膨脹刺激經濟從長期來看不可持續。肖遠企認為,短期內注入大量流動性,雖然有可能暫時拉動經濟增速,但會導致物價上漲,市場主體杠杆率也會隨著寬鬆金融條件“水漲船高”,蘊含極大的潛在風險。“債務規模不能無限擴大,一旦政策出現擾動甚至轉向,就可能面臨‘明斯基時刻’(即資產價格崩潰之時)。”他寫道,目前,主要發達經濟體增長前景趨弱,但為抵抗通脹不得不採取緊縮性政策。長期寬鬆環境助長的高債務,已成為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新興市場也不能倖免。文章顯示,據統計,截至7月上旬,新興市場國家貨幣匯率年內貶值幅度平均達5.24%,外債總額是外匯儲備的2.6倍,達到近年來的高位。斯里蘭卡政府已由於“資不抵債”宣佈破產,孟加拉也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申請緊急貸款支持,阿根廷和土耳其年內匯率貶值幅度分別達23.3%和16.5%。 价格 经济 经济体 肖远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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