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從債務付息,看地方财政壓力
趙偉:從債務付息,看地方财政壓力
首席經濟學家論壇
作爲财政剛性支出項,債務付息變化的特點、驅動及影響,本文梳理可供參考。
一問:财政支出變化,有何特點?付息壓力快速上升,地方政府性基金突出
廣義财政付息壓力近年來快速上升,地方政府性基金付息增長尤爲突出。作爲較爲剛性的财政支出,債務付息規模快速增長,由2015年不到5000億元增長至2020年近1.4萬億元,占廣義财政支出比重從2015年的2%擡升至2020年近4%,擡升幅度在主要支出項中居前。其中,地方财政付息增長較快,占全部付息規模的比重由21%擡升至59%,地方政府性基金增長尤爲突出、占比擡升至29%。
東部和西部付息規模居前,西部和東北付息增長較快、相對壓力較大。2020年,廣義财政付息規模,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依次爲3181億元、1615億元、2282億元和650億元,較2015年分别增長15倍、12倍、11倍和12倍。考慮财政收入,東北和西部付息壓力較大,付息規模與廣義财政收入之比分别爲8.4%和6.4%,高于東部的2.9%和中部的4.6%,政府性基金和一般财政付息壓力均居前。
二問:财政付息壓力持續上升的驅動因素?地方隐性債務置換、專項債擴容等
财政付息壓力持續上升,緣于國債和地方債快速增長,後者與前期隐性債務置換、近年來新券擴容等有關。2015年以來,國債存量增長1.3倍至20.7萬億元,而地方債存量增長4.3倍至25.4萬億元、是付息壓力快速累積的主要推手。其中,2015年至2017年,地方債置換券發行近11萬億元,推動地方債存量超過國債;2018年以來,專項債新券大幅擴張,同時地方債到期續發,使地方債持續累積。
債務累積的同時,财政收入增長放緩,進一步推升債務付息壓力,尤其是部分前期債務增長較快的地區。近年來,持續累積的債務帶動付息規模年均增長超20%,而廣義财政收入增速逐年回落,從2017年最高13.5%回落至2020年的4.7%。分地區來看,西部和東北付息增長較快,與前期債務置換較大等有關;同時,西部廣義财政收入增速的逐步回落、東北收入的持續低迷,進一步加大債務平衡難度。
三問:債務付息壓力上升的影響?掣肘财政支出騰挪空間,及地方債擴張空間
伴随債務壓力加速顯性化,地方債相關監管明顯加強,傳統負債驅動型投資動能明顯弱于以往。2020年以來,地方債監管逐步完善,從項目審核、信息披露、績效考核到債務償付等,建立項目全生命周期管理,使得地方債資金運用更加注重質效。同時,存量債務不斷累積下,債務付息支出不斷上升,疊加社會保障等其他剛性支出,掣肘财政支出騰挪空間,進一步降低地方政府負債驅動投資的動能。
地方債或告别高增長,新券額度未來可能逐步下降,分配或更加注重項目質量等因素。持續累積的債務,不僅使得利息剛性支出大增,還推升地方政府債務率至94%、接近100%警戒線,成爲影響未來政策空間和思路的重要因素。政策“調結構”、“防風險”背景下,地方債增長或逐步放緩,新券額度可能逐步下降;伴随“零基”預算等改革逐步落地,地方債額度分配或更加注重項目質量、績效等。
風險提示:債務監管趨嚴,數據統計過程中的偏差。
報告正文
一問:财政支出變化,有何特點?
廣義财政付息壓力近年來快速上升,相對增長幅度在主要支出項中居前。作爲較爲剛性的财政支出,債務付息規模快速增長,由2015年不到5000億元增長至2020年近1.4萬億元,占廣義财政支出比重從2015年的2%擡升至2020年近4%,擡升幅度在主要支出項中居前。期間,一般财政付息規模占支出比重擡升近2個百分點,擡升幅度僅次于社會保障;政府性基金付息規模占支出比重擡升超3個百分點,擡升幅度爲政府性基金主要支出最大。
一般财政和政府性基金付息壓力均持續擡升,其中地方政府性基金付息壓力擡升較快。2020年,一般财政和政府性基金付息規模分别爲9804億元和4175億元、分别較2015年增長1.8倍和45.5倍,付息支出占總支出比重分别擡升至4.0%和3.5%。其中,一般财政中中央付息規模略大于地方,政府性基金主要由地方貢獻。2020年,地方政府性基金付息規模達4037億元,占地方政府性基金支出比重,較2015年擡升3.3個百分點至3.5%。
東部和西部付息規模居前,西部和東北付息增長較快、相對壓力較大。2020年,廣義财政付息規模,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依次爲3181億元、1615億元、2282億元和650億元,較2015年分别增長15倍、12倍、11倍和12倍。考慮财政收入,東北和西部付息壓力較大,付息規模與廣義财政收入之比分别爲8.4%和6.4%,高于東部的2.9%和中部的4.6%,政府性基金和一般财政付息壓力均居前。其中,黑龍江、新疆、重慶、天津等地政府性基金債務付息占收入比重超10%、付息壓力較爲突出。
二問:付息壓力持續上升的驅動因素?
财政付息壓力持續上升,緣于國債和地方債快速增長,後者與前期隐性債務置換、近年來新券擴容等有關。2015年以來,國債存量增長1.3倍至20.7萬億元,而地方債存量增長4.3倍至25.5萬億元、是付息壓力快速累積的主要推手。其中,2015年至2017年,地方債置換券發行近11萬億元,推動地方債存量超過國債;2018年以來,專項債新券大幅擴張,同時地方債到期續發再融資券,使地方債持續累積。
債務累積的同時,财政收入增長放緩,進一步推升債務付息壓力。近年來,持續累積的債務帶動付息規模年均增長超20%,而廣義财政收入增速逐年回落,從2017年最高的13.5%回落至2020年的0.5%。其中,一般公共财政與政府性基金均有拖累,2017年至2019年收入增速分别回落3.6個百分點和22.8個百分點;疫情影響下,2020年一般公共财政收入下降3.9%、近年來首次落入負增長區間。
不同地區驅動因素有所不同,東部和東北地區主因存量債務增長,中部和西部地區受财政的拖累同樣較爲明顯。東中部地區付息增長,與近期新增債務快速累積有關;西部和東北則與前期債務置換規模較大有關,西部和東北地區置換債務占比分别達53%和65%;同時,西部地區廣義财政收入增速逐步回落,東北地區收入持續低迷,進一步加大債務平衡難度。
三問:債務付息壓力上升的影響?
伴随債務壓力加快顯性化,地方政府債務相關監管明顯加強,相關措施逐步落地。地方債的持續擴張,使得存量債務付息壓力不斷累積;但項目質量等問題,導緻項目現金流較難覆蓋項目債務性融資,加大地方财政壓力。爲此,地方債相關監管不斷完善,尤其是2020年以來相關措施加快落地,從項目審核、信息披露、績效考核到債務償付等,建立項目全生命周期管理,加強地方債全方位監管。
債務付息等剛性支出增多,進一步降低地方政府負債驅動投資的動能。伴随地方債務的持續累積、監管加強等,傳統負債驅動增長動能逐步減弱,基建投資增速中樞逐步下移。同時,存量債務不斷累積下,債務付息支出不斷上升,疊加社會保障等其他剛性支出,掣肘财政支出騰挪空間,進一步降低地方政府負債驅動投資的動能。
地方債或告别高增長,新券額度未來可能逐步下降,分配或更加注重項目質量等因素。持續累積的債務,不僅使得利息剛性支出大增,還推升地方政府債務率至94%、接近100%警戒線,成爲影響未來政策空間和思路的重要因素。政策“調結構”、“防風險”背景下,地方債增長或逐步放緩,新券額度可能逐步下降;伴随“零基”預算等改革逐步落地,地方債額度分配或更加注重項目質量、績效等。
經過研究,我們發現:
(1)廣義财政付息壓力近年來快速上升,地方政府性基金付息增長尤爲突出。其中,東部和西部付息規模居前,西部和東北付息增長較快、相對壓力較大。
(2)财政付息壓力持續上升,緣于國債和地方債快速增長,後者與前期隐性債務置換、近年來新券擴容等有關。債務累積的同時,财政收入增長放緩,進一步推升債務付息壓力,尤其是部分前期債務增長較快的地區。
(3)伴随債務壓力加速顯性化,地方債相關監管明顯加強,傳統負債驅動型投資動能明顯弱于以往。地方債或告别高增長,新券額度未來可能逐步下降,分配或更加注重項目質量等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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